全球動態/4撇步避免「年齡歧視」、跨世代無痛溝通的5堂必修課、如何翻轉「用愛發電」的公益界薪資?
編按:「全球動態」是去年度多多益善「全球精選」專欄的進化版 2.0。透過讀者回饋,我們發現閱讀英文確實是道門檻,因此今年開始我們決定結束大家的痛苦,直接為讀者們做各篇選文的重點摘錄!讓每個人可以看中文順暢吸飽國際公益新知。
這些選文一樣是從全球優秀且極具規模的公益、發展、社會創新等媒體選出,包括 Alliance magazine、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(SSIR)、Devex International、Charity Digital News、Nonprofit Tech for Good 等,主題囊括行銷募款、公益創新、社群經營、關鍵報告、科技與數位等。
因為進一步摘錄各篇重點,篇幅拉長許多,因此從今年開始,本專欄將維持月報刊登,但改為每期推薦 4-5 篇新知,期望以此為臺灣 NGOs 開拓更大的視野。
1. 「愛」可以填飽肚子、支付房租嗎?「用愛發電」的公益界薪資如何翻轉?
一言以蔽之:愛可以讓生活美好心靈富足,但不能填飽空虛的肚子和房租,錢不是萬能,但沒有錢真的萬萬不能。(資料來源)
公益界「用愛發電」似乎是的公開祕密,甚至獲得廣大群眾認可,儘管大眾內心多少會覺得「用愛發電好慘、好可憐」,但若提到為公益界的工作者加薪,部分人卻又不一定贊成。
這就好像在說,致力於讓社會更好的公益工作者不需要額外的金錢獎勵,他們從事「有意義的工作」就可以讓他們心靈富足,金錢對他們不重要、他們不在乎,所以大家的善款還是用在那些「需要幫助的人」身上吧。
「用愛發電少花錢」不只發生在公益界,文中作者特別提到,針對一般營利企業的調查也顯示(詳見原文最下方的參考資料),標榜符合現代人類共好精神和價值的公司(比如重視環保、永續經營、友善開放的工作環境、取之不盡的零食櫃等),的確可以用「比一般狀況更少」的薪資吸引到有才華的年輕人,反之,那些沒有特別標榜或沒有類似形象的公司,則需要付出更多的薪資來招攬新血。
由此可見,社會普遍認為,「心靈回饋」也是工作報酬的一種,當「心靈回饋」多一點的時候,「實際金錢回饋」就可以少一點,且在公益界特別明顯,甚至有的 NGO 執行長表示,他的組織刻意支付員工較低的薪資,以確保員工真的是因為認同組織的任務理想,並以此為動力在工作,而不是單純想賺錢養活自己。
但,賺錢養活自己錯了嗎?難道不能在認同組織的任務理想熱情工作的同時,賺取合理的薪資嗎?
以現實層面來說,「心靈回饋」可以拿來付房租房貸、繳水電瓦斯、支付孩子的學雜費、存成退休金嗎?顯然統統不行!這些生活必要的支出,需要「實際金錢」來支應,沒有合理的金錢報酬,人就很難在現實社會中安身立命,遑論照顧他人、關懷社會、改變世界。
一味要求 NGO 員工領取跟實際工作、工作所需的專業技術完全不匹配的薪資報酬,不僅無法吸引好的人才,更嚴重的是,還可能會消磨掉工作者的熱情,讓他們灰心離去,使人才無法留任
站在捐款者的角度,總是希望自己捐的錢都用在有需要的人和計畫上,而不是某人的高額薪資,畢竟那也是捐款者辛苦賺來的錢。但,也許可以花點時間思考下面幾個方向:
(1)看見公益工作者的專業與風險
公益工作者必須承擔生理與心理的負擔,且心理負擔可能更重。作者曾碰過不少在私人企業工作的人,想要轉換跑道到看似「比較輕鬆」的公益界,等到實際踏入之後,才發現等著公益工作還包含團體的恩怨情仇、第一線不間斷的狀況,以及被期待要投入全部精力、沒日沒夜用愛發電的工作環境。
此外,很多人也許會覺得公益工作簡單且風險低,但其實公益工作者的職業傷害風險很高,身心都有可能在工作中遭受嚴重的創傷,在某些領域的風險甚至更高(參考:【全球精選】9. 環境保育是個高風險職業)
(2)合理的薪資,才能吸引好的人才留任
不管是公益界還是私人企業,都需要好的領袖來帶領組織,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,但領袖的專業與經驗都需要給予報酬。這點放在私人企業,也許大家都會同意,能力越強當然可以拿越多報酬。
然而,在公益界卻可能完全相反,無論領袖的能力與成績如何,只要薪水拿「太高」就很容易成為輿論攻擊的對象,認為這是在「濫用大家的善心」,甚至被要求離任。
或許我們需要先認清,「支付工作者與能力相符的薪資」跟「濫用善款」是兩回事。付出時間與專業工作,本就值得合理的薪資待遇,這也是大多數人努力增強自我能力的動力之一,所以想要吸引優秀人才與專業參與改變世界的行列,NGOs、支持者和金主們要先跨過心中的那道坎,允許 NGOs 開出一個合理的薪資。
反過來想,不合理的薪資真的很難吸引到人才,沒有好的能力與人員,再好的公益計畫都無法順利推展,因而中斷也不無可能。
延伸閱讀:2021 捐款市場與企業公益合作調查:用地圖找到彼此,用對話搭起橋樑
延伸收聽:Podcast【善盡天良|眾聲相 EP9】非營利職場的眾生百態:進入 NGO,只能領低薪、販賣熱情與理想嗎?feat. 蔡中岳
2. 嬰兒潮世代X數位Z世代,跨世代交流的5堂必修課
一言以蔽之:不管是哪個世代,都有自己的困難和掙扎,也都努力的活著,用同理與尊敬取代抱怨和指責,其實我們沒有什麼不同。(資料來源)
生長環境和教育的不同,型塑出每個世代相異的觀念和特徵,一個人的思考方式和觀念一旦成形,要翻轉並不容易。即便大家都擁抱自由多元的社會與價值,也會因為各自對自由多元的想像不同,而可能產生衝突。同樣的世代尚且如此,何況是相差幾十年的不同世代?
為了促進跨世代的對話,美國環境組織緬因州氣候圓桌(Maine Climate Table)找來 8位嬰兒潮世代、年齡介於 55-78 歲的年長者,和另外8位15-26 歲的Z世代年輕人組團,進行為期一年的團體對話。
這樣的嘗試,是希望可以透過跨世代的對話與交流,尋找出各個世代都可以接受、並實際實踐的氣候變遷應對方法。可惜的是,氣候變遷議題廣大且複雜,一年的對話還不不夠讓組團體找出具體可以實行的方案。
但對話過程中的世代交流,反而帶來意外的收穫。發起對話的組織與參與者在一年對話結束後,整理出5點針對「跨世代對話」的建議,點出世代差異和可能的交流障礙,或許可以作為跨世代溝通的參考 ──
(1)不同世代有不同的溝通方式,提供彼此需要的協助
這點相信很多人都感同身受。在數位時代成長的年輕世代彼此交流時,偏好使用社群媒體、通訊軟體,實體見面並不是唯一的溝通選項。而年長的世代比較偏好實體見面,或者透過電話和信件來溝通。
不同世代的溝通方式都各有優點,但這樣不同世代的溝通偏好,如果碰到需要實體碰面的時候,容易帶來阻礙甚至衝突。因為大家都希望用自己熟悉的方式進行溝通,所以要如何找到折衷方案,並為雙方提供必要的協助(如數位產品使用教學、接送服務等),是確保會面可以順利進行的關鍵。
(2)結合年輕人的熱情與年長者的實用主義
年輕世代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,以及隨即付諸行動的能力與熱情;年長世代則擁有幾十年累積的實戰經驗、知識與謹慎的態度,這2者的結合,可能激發出無限可能。但前提是要真的可以結合!
以團隊分享的經驗而言,儘管可以透過不同的活動與工作坊促成世代間的交流,事後的回饋也表示雙方都獲益良多,但與此同時,不同世代也可能會感受到彼此的差異,導致大家還是傾向回到自己熟悉的場域和方式活動。
不過,我們仍需持續努力促成跨世代的交流,讓不同世代的長處可以1+1大於2。
(3)設身處地,理解不同世代面對的困境
年輕世代需要面對動盪的國際環境、日益劇烈的氣候、競爭激烈卻看不到盡頭的求職市場;年長世代亦然,儘管年輕時享受著經濟發展的福利,但年老之後可能必須面對通貨膨脹、退休金萎縮,且收入有限的同時,還需要照顧比自己年邁的雙親,甚至照顧受到疫情衝擊的子女。
比起互相指責不同世代所享受到的「好處」,或許也可以看看不同世代面臨的「困難」,少一點怨懟和指責,多一點同理和尊重,也是跨世代交流重要的一環。
(4)注意那些自己也沒意識到的行為
在對話的過程中,有成員反映,年長世代常常會主導對話的走向,並占用發言時間,但年長世代則認為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,並不是刻意為之,而是出於自身經驗與知識帶來的自信與動力,想要發言分享、提出建議。
但這樣的方式,可能會讓年輕世代感到退縮。由於社會仍普遍認為「敬老尊賢」是重要價值,年輕世代也會擔心,缺乏經驗是否成為不管做什麼都會被否定的原罪,甚至對自己產生懷疑。
當年長世代被提醒之後,年長者會主動留意自身的行為,提供空間和時間給年輕的世代,年輕世代也需要被鼓勵,才能主動積極且自信的談論想法。有些衝突也是世代之間的差異,這些差異需要主動詢問、討論,了解之後,也許就不會那麼生氣了。
(5)循序漸進的建立關係,才能培養信任感
計畫初始,團隊興致高昂的安排許多團體會面,但一開始不是讓參與者自我介紹、互相打招呼,而是馬上討論艱深的氣候議題,期待大家可以敞開心胸、高談闊論。
即使討論中曾出現令人欣喜的火花,但團隊期待的跨世代信任與尊重卻沒有發生。畢竟,大家不熟。後來,團隊改變策略,邀請大家在見面初始自我介紹、聊聊自己的生活和關注的事情,當大家互相認識之後,對話自然而然就展開了,成員也慢慢建立信任感和尊重。
關係建立之後,不同世代之間的確是可以建立起友誼、信任和夥伴關係,用其中一位年輕成員的話來總結:「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和『大人』合作,一個不像我的父母或老師、對我有某種權威的大人。」
3. 「變老」不必然等於脆弱無依,簡單4撇步降低幽微的年齡歧視
一言以蔽之:人人都會變老,那是自然而然的生命歷程,大多數人都會經歷,不需要過於負面看待或有特定的刻板印象。(資料來源1、資料來源2)
隨著臺灣步入高齡社會、甚至朝向「超高齡社會」邁進,近年,長者照護議題也獲得越來越多的關注與討論。但在討論過程中,似乎都曾不經意掉入「年齡歧視」(Ageism)的陷阱。
「年齡歧視」指的是,將長者視為生理與心理上的弱勢,亟需仰賴他人生活,無法獨立完成許多事,且孤獨、脆弱,並無意或有意的將長者排除於日常社會活動外。即使在強調公平、多元和包容的公益界,也不免落入類似的思考邏輯,甚至在相關文宣中進一步加強這樣的觀點。
根據英國非營利組織「善老中心」(Centre for Ageing Better)的資料顯示,多數的年長者(65 歲以上)其實有著穩定的生活與心理狀態,超過9成以上的長者居住在主要城市中,而大多數的長者在退休後也有參與固定的團體活動維持社交聯繫,令人驚訝(但或許也不太吃驚)的是,16-24 歲年輕人的寂寞感比年長者高出3倍。顯見長者其實是一個擁有多元特質且充滿活力的群體,而不是刻板印象中認為的遲暮老年。臺灣的情況也不會相差太遠,且大眾對於長者仍保持穩定的活動,也樂見其成。
不可否認,社會上的確有許多長者需要協助,公益組織在文宣強調這件事,或許也是出於善意,希望加強大眾對長者的認識與關注。但這樣的強調,也可能進一步加強大眾對於年長者的刻板印象,加深對於「老化」的恐懼,甚至當世代之間出現不同意見時,容易演變成互相攻擊刻板印象的衝突。
為了消除「年齡歧視」,前面提及的「善老中心」製作了一份簡單的指引,用簡單的圖文和實際範例提供簡單且實用的建議,還分享了4個小撇步(參考:小撇步懶人包),幫助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減少年齡歧視。下面簡單介紹4點小撇步:
(1)翻轉年長者亟需仰賴他人、脆弱且孤獨的形象
① 你可以這麼做:
- 運用更「貼近事實」的圖像,一個人不需要「看起來很年輕」,或者以跑馬拉松的意象,指涉享受老年生活
- 讓長者自己說故事,增加敘述的多元性,這樣的敘述也能更貼近現實
② 千萬不要這麼做:
- 強調某個「脆弱老後生活」的形象,或認為年長者一定「對某件事感興趣」(如泡茶或下棋),這都是刻板印象
- 過於強調「只要做對某件事,人們就可以有成功的老後生活」。每個人想(或可以)擁有的老後生活有著多元的型態,並跟個人所處的環境和選擇息息相關,所謂的「成功」並沒有固定的定義和想像
(2)避免使用帶刻板印象、排他性的用語
避免使用帶著強烈刻板印象或負面意義的詞語,也可以直接詢問長者希望如何被稱呼,這也是一種尊重對方的方式。此外,不要開關於長者刻板印象的惡質玩笑,這真的不好笑。
此外,也應避免使用排他性用語,將長者劃分為「另一個」群體。也需要注意避免使用過度氾濫的情緒(如同情心、過度負面/正面的描述)。
長者希望被理解、被同理,但這不代表他們希望自己成為「被同情」的無依弱者,或被無限放大某一個生活面向,來滿足他人的同情心。
(3)不要隨意挑起世代間的對立,或過度強調世代間的不同
儘管世代之間存在不同,但這不代表長者就具有某種優勢或一定會剝削年輕世代。事實上,大多數的民眾並不認為長者透過剝削年輕世代獲利,財富跟年紀也沒有絕對的關係,許多年長者身處通膨時代,也同樣陷入經濟危機,貧富分配的極度不均衝擊所有年齡層。
(4)老後生活多元豐富,使用影像也必須符合現實
如果使用到影像,可以挑選正面且符合「現實」的影像,呈現多元的長者生活型態。各種刻意強調老化現象的照片(比如一雙充滿皺紋的交疊雙手)能免則免。
為此,「善老中心」也特別整理出一個圖庫開放給有需要的人使用,如果你的組織想要自己拍攝,也可以參考圖庫裡面的配置和主題,設計自己的拍攝計畫。
4. 數位志工服務成為常態,組織如何規畫志工工作?
一言以蔽之:疫情加速公益界的數位化腳步,也為志工提供更多可以活動和參與的空間。(資料來源1、資料來源2)
志工向來是公益界不可或缺的好夥伴,不管是活動現場支援、文書資料整理或是計畫執行協助,都缺少不了熱情的志工。席捲全球超過2年的新冠疫情,也對志工的招募和工作內容帶來影響,根據整理,後疫情時代的志工趨勢有以下幾種可能:
(1)「數位志工服務」將成為常態,但不會完全取代實體志工服務。因為人們仍渴望人際之間的實際交流互動,只是志工未來多了線上服務的選擇。
(2)以往廣邀各種人參與志工的方式,將轉向招募「擁有專業能力」的志工,以因應公益界的數位化浪潮,並為公益界帶來各領域的專業技術,提升服務能力。
(3)科技將更廣泛應用在志工的招募與志工工作管理上。
在防疫陸續解封的 2022 年,NGOs 要如何安排或提供志工們的工作呢?下面提供幾個選項供大家參考:
(1)幫忙檢查網站和社群平臺的漏洞,比如壞掉/需要更新的連結、歪掉的排版、消失的圖片等。
(2)協助測試網站的無障礙性,是否有需要改善的地方。
(3)邀請志工成為計畫的「小老師」,特別是有青少年參與的計畫,如果有志工領導協助,效果會更好。
(4)線上諮詢的服務志工。
(5)撰寫「客座網誌」,分享志工的經驗或是對議題的看法,提供不同的視角。
(6)安排志工協助社群的管理,比如與留言者互動、推廣貼文等,加入志工的互動可以讓社群更活躍多元。
(7)依照專長和組織的計畫性質,邀請志工參與線上的課程與活動,成為其中的講師或協助者。
(8)擔任社群大使。找找看組織的社群平臺是否有活躍的支持者,邀請他們擔任組織的社群大使,幫忙推廣和宣傳組織的活動。
(9)擔任電子郵件筆友志工。疫情之後,不少組織都推出線上關懷服務,可以邀請志工參與線上關懷服務,配對志工和適合的服務對象,成為線上筆友,互相鼓勵的同時,也能協助組織掌握服務對象的狀況與需求。
(10)協助組織的日常工作。
5. 印度政府頒布資金限制政策,使原本捉襟見肘的公民空間大開倒車
一言以蔽之:印度政府長年以來對 NGOs 的敵意,在莫迪政府上臺之後越趨激烈,進一步緊縮 NGOs 的資金與活動空間。(參考資料)
2022 年1月,許多印度 NGOs 面臨了可能斷炊倒閉的危機。因為印度政府拒絕更新將近 6000 家組織的外國資金許可執照,其中包含樂施會印度分部、印度肺結核協會、德雷莎修女創立的仁愛傳教修女會等,甚至連德里大學和德里印度理工學院的執照也被取消。
在 NGOs 連日的協調和抗議之後,印度政府同意更新其中 74 家組織的執照,但是餘下的上千家組織仍無法順利更新執照。
這只是近年來印度公益環境日益緊縮、政策衝突的一次體現。印度各級公益組織高度仰賴外國資金挹注,這些資金讓大小型的公益組織可以在印度各地開展服務計畫,改善社區的環境、經濟問題、提供教育服務和推進女性權益等。
然而,這些改善社會的計畫也揭露印度各級政府效率不彰與貪腐問題,使印度政府如芒背在刺、備感威脅,並對公益組織抱持不友善甚至敵意的態度,特別是那些接收外國資金的組織。
2010 年,印度政府頒布了《外國投資管制法》(Foreign Contributions Regulation Act,以下簡稱 FCRA),強制要求各組織必須登記註冊相關的資料(包含資金來源、用途、時間等)、取得執照才可以合法接收外國資金,且所有資金都必須匯入政府專門設立的指定銀行帳戶。
而依據該法條文,政府也能在未經組織同意下,逕行取得資金的資料,只要印度政府判斷該筆資金與應用資金的計畫有「侵犯國家利益」的行為,最重罰則可以吊銷該組織的執照或限制資金取用。
2010 年 FCRA 初頒布時,已在印度公益界造成不小的震撼,後續的執行也顯示,政府可以運用 FCRA 針對站在「政府對立面」的組織進行「報復」,許多倡議組織,包括倡導人權、婦女權利、少數族裔權利的 NGOs,均陸續在 FCRA 的影響下受到限制。
這樣的情況,在 2014 年莫迪當選總理之後加劇,受到限制或被吊銷執照的 NGOs 數量直線上升,上萬家「違反 FCRA」的組織執照遭吊銷,卻找不到詳細原因。2016 年,莫迪政府要求所有接收外國資金的組織,必須要登記組織管理階層持有的資產。2019 年,政府進一步警告接受外國資金的組織,不得未經同意和許可更換領導階層。
2020 年9月,印度 NGOs 迎來另一波更大衝擊的限制。在印度,部分大型組織接受國外資金後,會將資金分給其他區域型的小組織,讓他們能在各地發展服務,好讓各項計畫推展到印度各地,許多區域小型組織也高度仰賴大型組織的資金。
然而,印度政府卻禁止所有接受外國資金的組織,進一步將資金分發給其他的在地公益組織,並對接收外國資金的組織收取 20% 的行政費用。
這項禁令一岀,最立即的效應就是在地小型組織斷炊,不得不終止服務,有的小型組織甚至需要裁員或解散。而缺少在地小型組織協作的大型組織,他們的計畫也受到阻礙,不得不限縮或改變計畫的方式。
文中接受訪問的不具名 NGO,就不得不中止原先雇用教師到偏鄉服務教學的計畫,因為光是每次轉帳薪資給教師,都要額外支付 20% 的行政費,這樣的負擔實在太過龐大,即便改為成本較低的線上教學,也會因為服務的偏鄉地區缺乏相關軟硬體,而無法達成顯著的教學效果。
印度 NGOs 仍持續面對來自莫迪政府的敵意和刻意刁難,在 FCRA 的限制下,NGOs 可以活動的空間和資金也越來越小,儘管有組織起身反抗政府的刻意限制,結果卻不見得樂觀,印度 NGOs 的寒冬仍未離去。
延伸閱讀1:外國勢力干涉國家利益?印度 NGO 的寒冬
延伸閱讀2:德蕾莎修女是壞人嗎?印度政府封殺「仁愛傳教修女會」風暴